“怎么办啊，我们这次开的是全额的信用证，谁知道价格一下跌了这么多，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一下么？哪怕是少损失一点也好啊！”接到来自福建林先生电话的时候，记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焦虑。然而，在认真细致地分析了多方面因素带来的影响后，却得到了一个让林先生非常沮丧的结果，“看来，这批原皮您要么按照合同价照单全收，要么就干脆放在海关不去办理手续，反正原皮跌价所造成的损失您基本上是不可能避免了。”听到记者这样说，电话那边好一阵的沉默，的确，对于一个规模并不算大的企业来说，这次美国牛原料皮价格大幅度下跌对其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根据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的监测数据，2018 年第 1 周，美国重磅德州阉牛皮的平均 FOB 价格为 54 美元 / 张左右，烙印母牛皮平均FOB价为29.5美元/张，而截至2018年第28周，重磅德州阉牛皮的价格已经下跌到了31.5美元/张，跌幅41.7%，烙印母牛皮的价格更是低至11.5美元/张，跌幅超过60%，其他种类的牛原料皮价格也都在大幅度“跳水”，综合来看，2018年上半年，美国出口原料皮的价格平均跌幅达到了50%。
其实，不仅仅是美国原料皮，2018年以来，全球范围内的主要牛原料皮出口国各类牛原料皮的出口价格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受到运输周期和报关周期的影响，国内企业订购进口原料皮的周期普遍为1~2个月，如果再加上企业生产需要的原料皮储备量，企业可能需要提前3个月向原料皮出口商订货。因此，此次全球范围内牛原料皮价格的下跌无疑给国内依赖进口原料皮的制革企业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从2008到2018年10年间牛原料皮价格波动起伏，没想到同样的剧本还会重新再上演一次！”经历了2008年美国原料皮价格暴跌的山东德信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董怀志道出了国内制革企业共同的心声。
表象——美国生牛皮价格阴跌
根据美国专门从事牛原料皮出口贸易的 Jacobsen公司的报价，在 2017 年上半年，各类生牛皮的价格依然保持了相对稳定的态势，大型屠宰场提供各类生牛皮含运费价格基本保持稳定，重磅德州阉牛皮稳定在 64 美元 / 张（FOB 价格，下同）左右，科罗拉多阉牛皮价格在 60 美元 / 张，烙印母牛皮则报价35 美元 / 张。但当时美国已经有专业分析机构指出，部分品种牛皮已经开始出现滞销的情况，生牛皮价格开始横盘震荡。
到了 2017 年 9 月上海国际皮革展前后，美国生牛皮的价格和交易量开始出现下滑，根据 Jacobsen 公司提供的数据资料，2017 年 9 月重磅德州阉牛皮价格已经下滑到 55 美元 / 张，科罗拉多阉牛皮价格在 50 美元 / 张，烙印母牛皮平均报价下滑至 29.5 美元 / 张，其他品种的生牛皮报价和交易量也明显下降。
各种牛原料皮价格下滑的势头一旦开始似乎就很难停住，到 2017 年年底，美国各类生牛皮价格较年初的平均下跌幅度已经超过 15%，部分品种的下跌幅度甚至高达 25%。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部分国际买家开始进行抄底，原本低迷的美国生牛皮市场在 2017 年最后几个月出现了成交量上升的情况。
然而，进入 2018 年后，原料皮价格的下跌丝毫没有因为抄底资金的进入而停止，相反却进一步加剧，在 2018 年 3 月香港国际皮革展后，价格更是迅速下滑。根据全球原料皮信息网站 Hidenet 披露的数据，截止到2018 年第 31 周，重磅德州阉牛皮报价 31.5 美元 / 张，科罗拉多阉牛皮报价 32 美元 / 张，烙印母牛皮则报价11.5 美元 / 张，臀部烙印阉牛皮报价 42.25 美元 / 张。各类牛原料皮价格平均跌幅超过 40%，部分品种报价已接近 2008 年最低价，创近 4 年来历史新低。伴随着抄底资金的退出，美国牛原料皮的成交量和成交额也进一步下滑。
阴跌，这是制革企业对此次美国牛原料皮价格下滑的评价，与 2008 年年底 5 个月时间下跌 50% 不同的是，这次价格下跌伴随着震荡，周平均下跌幅度小，持续时间长。这种缓慢的下跌对制革企业的生产和皮革行业的市场信心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打击。
表象——全球原料皮报价受挫
受美国牛原料皮价格不断下降的影响，全球其他牛原料皮供给国也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欧洲地区、南美地区等世界主要牛原料皮产区的 FOB 报价不断下滑的同时成交量也开始萎缩。根据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的监测数据，进入 2018 年以来，中国制革企业进口加拿大、德国、哥斯达黎加、乌拉圭、爱尔兰、巴西等地区的牛原料皮数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
作为欧洲重要的生牛皮供应国，德国每年都要出口大量的重磅母牛皮，根据 Hidenet 提供的数据，2013-2017 年上半年，德国北部重磅母牛皮的价格一直保持稳定，平均价格为 1.6 欧元 /kg 左右，但从 2017 年第20 周就开始迅速下滑，截止到 2018 年第 31 周，报价仅为 0.8 欧元 /kg，跌幅达 50%。同时德国南部重磅母牛皮、法国布列塔尼母牛皮、意大利母牛皮、波兰母牛皮等其他欧洲生牛皮品种报价，也出现不同程度下滑。
不仅仅是生牛皮价格下跌，作为全球最大的牛蓝湿革出口国，巴西各种不同等级牛蓝湿革的出口单价在 2017 年也经历了迅速下跌。数据显示，2013-2017 年巴西 TR1 级牛蓝湿革价格曾震荡走低，但近 2 年来一直稳定在 1.6 美元 /kg 左右，同样在 2017 年下半年，价格迅速下滑并跌破 1 美元 /kg 关口，截止到 2018 年第 31 周，价格仅报 0.7 美元 /kg，跌幅高达 56%，见图3。而同样位于南美洲的阿根廷出口的生牛皮、坯革的报价也一路走低。因此，与 2008 年美国生牛皮价格下跌不同的是，这次牛原料皮价格的下跌几乎影响到了全球所有牛原料皮出口国，相同的时间节点，相似的下跌幅度，“世界皮革行业的低谷”，某业内人士这样说。
表象——制革企业遭受重创
其实，像文章开头的林先生那样由于原料皮价格下跌而遭受损失的企业并不在少数，由于国内牛原皮资源的紧缺，国内大部分牛革生产企业的原料皮都需要依赖进口，而美国正是我国最大的牛原料皮进口国。根据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统计的数据，2017 年我国共进口各类生牛皮 93.5 万 t，进口各类牛蓝湿革 65.5 万t，其中从美国进口 41015019 其他大于 16kg 整张生牛皮 40.13 万 t，折合 13 753 298 张，价值 8.92 亿美元，占我国全部牛原料皮进口量的 46.37%。“此次牛原料皮价格的下跌影响到了几乎所有使用进口原料皮的企业，不论企业规模大小、产品档次高低。”一位牛皮企业的负责人垂头丧气地说。
“以国内开具全额信用证采购牛原料皮的企业为例，通常从签订合同到开具信用证需要差不多一周时间，美国出口商从收到信用证到装船需要 2 周时间，船期大约 2~3 周，到了中国报关流程可能还需要差不多 1 周。在如此长的时间周期内不要说原料皮价格大幅度下滑，就算是汇率的波动也会对企业造成很大的影响。”浙江大众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许建新表示，中国制革企业进口各种牛原料皮周期都非常长，如此长时间的运输、报关周期让企业在应对原料皮价格波动时就显得非常被动。
较长时间运输除了会在原料皮价格和汇率波动的时候直接影响企业，还将触发中国海关的审价机制，这也让不少企业非常头疼。“这次部分品种生皮每周下跌 4~5 美元的幅度，已经不止一家企业和我们说，在报关的时候触发了海关的审价机制，需要缴纳相当数额的保证金才能继续通关，这让企业在原料皮进口过程中更加谨慎。”上海正全皮业有限公司经理郑权表示，由于海关总署核价机制相对市场变化要慢很多，在商品价格剧烈波动的时候就非常有可能触碰到限价红线，“毕竟之前皮革行业出过瞒报低报以避税的案件，各地方海关现在在审价方面卡的比较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年美国部分品种生牛皮价格下跌的幅度已经超过了 2008 年下半年那次的跌幅。比如说我们以前进口的奶牛皮，价格与 2017 年同期相比下跌了近 40%，现在最便宜的奶牛皮还不到 20 美元/ 张，如果再计算上腌制费、打包费等费用，原皮贸易商有可能还会亏钱。”辛集市东贞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贞学告诉记者，现在有美国生皮供应商把一些报价过低的生牛皮直接送到明胶企业，加工生产成明胶使用，以降低自己的损失。
虽然与 2008 年那次价格下跌相比，此次原料皮价格下跌的幅度缓慢了许多，但对于需要占用大量流动资金进口原料皮的制革企业来说，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现在牛原料皮的价格已经跌到了近 10 年来的最低点，本身对于制革企业来说，原材料的价格下跌应该是好事，但现在不少客户已经开始要求我们下调成品革的价格，我们之前进口生皮的库存还没有完全消化，占用了大量的流动资金，生产经营压力非常大。”湖南立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刘重道很是无奈。
无独有偶，专做加工贸易深加工结转的青岛永昌因特皮革有限公司在进口原料皮的时候没有采用开具信用证的方式采购生皮，而是待原料皮到港后直接电汇全额现金，其经理姜尚日告诉记者，这样虽然采购价格略高一些，但可以有效地避免原料皮价格波动所造成的影响。“虽然今年原料皮价格的波动没有直接影响到企业的生产，但不少下游企业在得知原料皮价格下跌的消息后，开始要求我们对成品革降价，这让我们很是为难，如果降价，企业生产经营的利润无法得到保障，如果不降的话，就会造成客户的流失，在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大环境下，客户才是企业生存的根本。”
“抄底”，和被深度套牢的股民一样，随着原料皮价格的不断下挫，中国一些有实力的企业和一些希望分摊损失的企业纷纷出手“抄底”，但“抄底”不但需要对市场的准确预判，还需要占用大量的流动资金。“在2018 年价格下跌初期，还有不少企业在进行抄底，以摊薄进口成本，但在持续几个月的价格下跌后，大家的流动资金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因此观望成了大多数企业唯一能做的事情。”辛集市东贞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贞学也曾经想趁低价囤积一些生皮，但在反复分析市场之后，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一想法。
内因——原料皮产出量增加
其实，此次受到原料皮降价影响的不仅仅是国内的皮革企业，在大洋彼岸的打包厂也是深受其害。众所周知，牛皮在美国是作为牛肉的副产品，往往都是直接从屠宰场运至打包厂再由贸易公司出口，虽然牛原料皮的价格一跌再跌，但其最近几个月的销售情况并未出现明显的好转，据美国方面消息，不少大型打包厂的积压已经非常严重。
“作为全球最大的生皮出口国和最大的皮革生产国，美中关系是全球皮革工业中最为重要的关系之一。”对于此次美国生牛皮价格的下跌美国原料皮协会总裁 Stephen Sothmann 认为与近年来美国牛皮产出量的不断增加有很大关系。“美国原料皮协会作为代表着美国广大生皮加工、出口、贸易商的机构，对市场状况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关注。首先，在 2004 年疯牛病风波之后，美国各种类牛的存栏量和养殖量一直处于缓慢复苏的过程中，根据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的统计数据，2017 年美国牛存栏量已经基本恢复，同时伴随着美国经济的复苏，美国人民对牛肉制品的需求量不断增加，相应的就是牛屠宰量明显上升，生牛皮的产出量也在不断增加。”
同时，Stephen Sothmann 表示，虽然生牛皮的产出量不断增加，但近几年在全球范围内，各类皮革制品特别是鞋类产品的市场需求呈现明显下降的趋势。“持续的供大于求导致了生牛皮价格的下滑，而在市场低迷的时候，下游企业对采购需求更加谨慎。”
内因——皮革制品市场低迷
Stephen Sothmann 说的全球皮革制品市场需求下降，这一点作为世界皮革制品生产大国的中国制革企业有着更为深刻的感受。根据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监测的数据显示，2017 年我国皮革鞋靴、皮革箱包、皮革服装的出口量较往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2018年 1-6 月我国各类皮革制品的出口情况也不容乐观。
“2018 年以来国内制革行业给我最为深刻的感觉就是很多鞋面革生产企业的生意淡的不得了，同时沙发革企业的订单也较往年有相当幅度的下滑，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虽然各种生牛皮的价格持续下跌，但企业都不敢出手采购，这样对市场信心的缺失是非常可怕的。”上海正全皮业有限公司经理郑权告诉记者，他们公司主要做美国、澳洲等国家生牛皮的进口贸易工作，接触了比较多的国内制革企业。“2008 年下半年到2009 年上半年也曾经出现过美国生牛皮价格下跌的情况，我印象中当时德州阉牛皮最低价格到 32 美元 / 张左右，但当时价格的下跌是由于美国金融危机，当时中国制革企业的市场还是非常不错的，所以在 2009 年春节前后不少中国企业进入抄底，美国生牛皮价格逐渐企稳并开始回升。2018 年的情况则是截然相反，虽然部分牛皮的价格尚未接近历史低位，但已经没有企业也没有资金可进入抄底了。针对目前这种市场情况，我认为短时间内不会出现明显的复苏。”
这样的说法得到了不少制革企业的印证，山东德信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董怀志也认为这次全球范围牛原料皮价格下跌与 2008 年有明显的不同，“2008 年的时候，下跌时间短、幅度大，从 2008 年 9 月到 11 月呈现出断崖式下跌的态势，部分品种每周的跌幅高达 6~7美元 / 张，但这是由于美国当时的经济环境出了问题，市场上资金的流动性受到了限制，原皮贸易商争相抛售，但这些问题都是出现在美国内部，全球范围内皮革市场环境还是不错的，因此在 2009 年 2 月春节过后，原皮价格就开始缓慢回升。反观 2018 年的原料皮价格下跌，则呈现出震荡下跌的趋势，同时市场需求不振，2018 年以来，占牛皮成品革市场份额最大的鞋面革市场一直表现低迷，在它的影响下沙发革、服装革市场也持续下滑，表现疲软，企业对原料皮的需求不断降低，以至于现在价格接近历史低位，企业都没有表现出抄底的强烈意愿。”
据坊间传闻，2018 年上半年除鞋面革企业生意一如既往的低迷外，之前表现非常好的沙发革市场也开始不断萎缩，部分大型沙发革生产企业订单下滑超过30%。“下游市场的不景气让制革企业有意识地控制进货量，进货量下降导致供大于求原料皮价格下跌，原料皮价格下跌企业持币观望，这几乎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浙江大众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许建新也认为近几年来市场一直在走下坡路。
不断增加的原料皮供应量和低迷市场环境的双重挤压，导致了全球牛原料皮市场严重供大于求，这样看来价格的下跌显得顺理成章。
内因——替代材料强烈冲击
“2018 年生牛皮价格下跌的原因与 2008 年有着本质的区别，2008 年的时候合成革、超纤等替代材料对皮革的冲击尚未成形。而 2018 年在越来越重的环保压力下，各种层出不穷的新型替代环保材料在各领域对皮革形成了全面的冲击。”河北东明牛皮制革有限公司总经理谢胜虎告诉记者，根据他了解的情况现在越来越多的包袋企业，甚至沙发家具生产企业都开始使用各种替代材料进行生产，“最近我听说还有汽车坐垫生产企业也开始考虑用替代材料进行生产。现在的超纤技术已经可以做到厚度 2mm 的基布，上面用 PU 涂层进行涂饰，之后再使用激光处理，增加面料的透气性，得到成品后，物化性能与皮革差别已经不大了。这对皮革行业的冲击是非常致命的。”
在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发布的海关数据中，2017年在皮革面料鞋和箱包出口量呈现同比下跌的趋势，但各种塑料鞋靴、箱包的出口量则有非常明显的增长，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合成革、超纤等替代材料在国际消费市场上认可度的提升。
“根据我们的调查，5 年前美国家具市场上皮革沙发大约占所有沙发比例的 18% 左右，但现在皮革沙发的占有率已经降低到了 15% 左右，这从一个方面反映出了家具市场皮革面料的衰退。”山东德信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董怀志和记者分享了自己企业的调查结果，“其实不仅仅是在家具市场，鞋面、包袋市场皮革面料正面临着更为严重的替代材料的冲击。目前，合成革、超纤、科技布等面料技术不断更替，物化性能和表面效果不断提升，与真皮相比不但有着巨大的价格优势，更在部位差、出裁率方面全面领先真皮，反观真皮产品的生产技术，近 10 年来没有出现根本的革新，因此市场竞争力下降也不足为奇。”
预期——短期市场复苏无望
正像前面提到的那样，2008 年，受到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美国生牛皮价格曾出现短时间大幅度下跌，但当时皮革市场需求尚在，全球主要的生牛皮进口商迅速抄底稳定了原皮价格。但此次全球范围内牛原料皮的下跌则呈现出持续时间长，周期下跌幅度小的特点。“我们与全球主要的生牛皮出口国都保持着贸易往来，从 2018 年上半年大家普遍反映的情况就是终端市场一直在下滑，并且不仅仅中国是这样，全球皮革及制品市场都笼罩在低迷的市场环境里。但此次对于中国制革企业来说，内销市场不振，产业转移不断加剧再加上各种替代材料对皮革的冲击，因此我认为短时间内生皮价格不会明显回升。”厦门市铁晟进出口有限公司总经理许谋新对未来皮革市场持不乐观态度。
同样，河北东明牛皮制革有限公司总经理谢胜虎也认为，制革企业在市场预期和前景不好的情况下，自然就会减少采购量，并且这种减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明显恢复，因此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包括美国牛皮在内的全球生牛皮市场可能还将保持低位。
2018 年 8 月 3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发布公告，针对美方加征关税的行为作出回应，决定对原产于美国的 5207 个税目约 600 亿美元商品，加征 25%~5% 不等的关税。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对原产地为美国的税则号 41015019 的其他＞ 16kg 的整张生牛皮加征 5%的关税。据中国皮革工业信息中心的监测数据显示，2017 年中国共从美国进口该类生皮 13 753 298 张，价值 891 886 164 美元，如果中国对美国商品加征税率正式实施，中国的制革企业将额外需要缴纳 44 594 308 美元的巨额关税，这对市场本不景气的制革企业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对于中国制革企业来说，最近的生存环境十分艰难。市场低迷、环保压力、原皮价格和汇率波动诸多负面因素共同影响，再加上如今中美贸易战，企业短时间内很难消化，这将直接导致中国对原料皮购买力的下降。”辛集市东贞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贞学也对未来牛原料皮市场持谨慎的观望态度。
应对——苦练内功转型升级
如此看来，造成此次全球范围牛原料皮价格下跌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下游皮革制品市场的低迷，由于中国有着数量众多的皮革制品生产企业，因此制革企业所受到的影响也显得更加突出。在经历了多年快速、粗放式发展，中国皮革行业面临着整体研发设计能力偏低，发展理念急需提升，创新投入不足加剧了产品同质化竞争等问题，严重制约了企业创新发展，皮革行业下一步究竟该如何去走，值得每一个制革企业深思。
从目前皮革行业的情况来看，低迷的市场环境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明显复苏，如何直面合成革、超纤等替代材料的冲击，从根本上提升皮革产品的核心竞争力就显得至关重要。也许我国的制革行业只有做好以科技、创新、协调、绿色发展理念为引领，以市场为导向，以人才为支撑，全力做好创新驱动、智能转型，结构优化、质量为先，绿色发展和全球融合，着力改进生产模式，实施“品种、品质、品牌”战略，稳增长、调结构推进行业转型升级，才能从根本上度过难关，实现“制革大国”向“制革强国”迈进的跨越式发展。